新城追兇廖捷沈北北 著

「哎呀，快看，魚嘴裏剛剛吐的是什麼？！」
突然，現場開始騷動起來，四周一片嘩然。
無數在屏幕前的觀眾們，也好像看到「大鋼牙」，剛剛是吐出了半隻耳朵嗎？沒看錯吧？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「什麼耳朵啊，彈幕里都在說是豬耳朵？總不會是人耳吧？」
麥小冬有些焦急的想要找在哪裡看回放。
直播畫面中，彈幕已經開始瘋狂的刷屏。越來越多的人留言說，自己確定這會兒還浮在水面上的，就是半隻人耳朵。
可很快，平台馬上關閉了劉洋的直播權限。
幾分鐘後，東城分局的電話就打到了廖捷的辦公室。
大家沒有看錯，現場人員已經確認了，那就是半隻被泡發變形，並且腐爛的人耳。
「特調組」立刻組織調查。廖捷聯繫了水警部門，抽調了三名潛水員進行下潛偵查。誒，今天又沒能好好吃飯的姚大龍，被指示儘速帶隊趕赴現場支援。
法醫處的老胡與秦子恆，也一同出發。
野外池塘，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冒出一隻人耳、幾條「大鋼牙」。警方有理由懷疑，池塘深處，很可能還藏有其他異常。
是一具屍體？還是更多的屍塊？現在還不能過早地預想。
幾名釣魚大爺該不會歪打正着的、發現了一個被精心布置的毀屍現場吧？
潛水員冒出水面喘氣，「報告！湖底發現一具女性遺體，腰身被麻繩綁在一塊大石上。已經…（喘氣）已經被「大鋼牙」撕咬的沒個全屍了。」
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間斷式搜查，潛水員們果然有所發現。
他們想要割開繩子，將屍體帶上來。但這樣會破壞掉繩結等關鍵物證，而且池塘里的水很是渾濁，水下攝影機也無法清晰捕捉水下的情況。
法證人員們就不樂意了。
經過商議，水警部門又聯繫了碧波市大橋局。對方了解情況後，馬上派出了專業小組，帶着又高又重的隔水鋼板、大功率抽水泵，淤泥挖掘車等設備，硬是在幾個小時里，就將女屍所在的區域，給隔了出來。
大橋局設計、參與施工了中外多座跨海大橋，這水裏面的事兒，他們算是門兒清。
小範圍里的水，被不斷抽到了外面。
看似極為複雜的事情，終於變得順暢起來。
天色就快要暗下來，在多方協助與配合下，警方得以見到了….受害者的真容，並且，活捉到了三條「大鋼牙」。
「以這幾條成年「鋼牙」的食量，完全能夠在數日內將死者吃干抹凈。如果再晚幾天？湖底恐怕只剩一具白骨，死者永遠也無法被發現了。」
劉洋向正在現場進行勘察的警員們解釋。
屍體被啃食的程度，的確非常嚴重。
即便是現在，警方想要馬上查清死者是何人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呀。府河的打撈現場，機器轟鳴。
想要把隔離區的水完全抽干，還需要不斷調整作業方案。
大橋局的專家們與警員，正在一起協商對策。
暫時無事可做的老胡與秦子恆，則一直在跟科普博主劉洋交談。他們提出了更多與「亞馬遜大鋼牙」相關的問題。這能幫助警方在後續的屍檢觀察中，更加準確地做出判斷。
「劉老師，如果池塘里沒有這具女屍，大鋼牙們是不是很快就活不下去了？」
「嗯，剛才我看了看，三條全是雄性。在食物不足的情況下，它們的身體機能會迅速消退。如果不是因為有….水底的那名死者。它們大概撐不過十天。」
「十天？那也不算短了，這魚還是挺扛餓的嘛~」
「啊，倒不是這樣。它們實在餓極了，也會互相攻擊、斗個你死我活，然後啃食同類的屍體。嗯…..比如說，一號首先死亡，它就會被二號與三號分食。
吃個三天左右，二號與三號又會互相撕咬，最後的獲勝者將把失敗者作為食物果腹，再吃個六七天。等到再無足夠的腐肉可吃，最後那條「大鋼牙」半天都熬不下去。」
「原來如此…這東西的習性很獨特啊。」
「沒錯。」
「既然它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或其他魚種，只吃動物屍體，那豈不是很好的清潔魚種嗎？為什麼會被禁止培育啊？」
「就因為他們只吃腐肉、不吃活物，體內與皮膚表面很容易攜帶與滋長細菌、病毒，引發新型傳染病。這傢伙，還真不是個好東西….」
幾人正說著話，清淤挖掘機已經開到了岸邊。
按照計劃，操作員會將死者、困住她的大石以及周圍的部分淤泥一起挖出來。以提供更多的檢材，協助警方分析案情。人快要被挖出來了，見狀，秦子恆與老胡立刻行動起來。
「劉老師，我們得先過去了。回頭有問題，再向您請教啊。」
「好好好。」
「走吧子恆，帶上傢伙事兒。」
「嗯，都準備好了。」
現場啟用了應急光源。大家就在鋪有防雨布的空地上，開展工作。
死者的面部組織，大範圍丟失，容貌已經無法辨認。頭皮也有被「大鋼牙」撕扯的痕迹。這是一個黑色長髮的女孩兒。法醫們從其骨骼、牙齒及皮膚組織等特性判斷，死者的年齡不大，在25歲左右。
她牙口完整，還帶着矯正畸形的隱形牙套。
這姑娘穿着一件有點厚度的白色長袖衛衣，黑色束腳長褲，雙腳穿襪、但沒有穿鞋。警員們發現，她上下裝都有一個綠色的圓形刺繡。一圈藤蔓里有AGR的字樣。看來像是某所學校的校徽，或着某種協會、組織的會標。
秦子恆立刻將其拍照，發回警局調查這個圖案的來源。
一條鉑金鑽石項鏈，已經勒入了死者的頸部皮膚。這並非她的致死原因，只是屍體在水底逐漸泡發、膨脹，帶來的後果。
老胡小心的解下項鏈，裝進證物袋中。
經檢驗，法醫們很快對死者的死亡時間、原因，有了初步判斷死者遇害和被拋屍的時間並不算久，就是這兩天的事兒。
這女孩兒的身上有多處粉碎性骨折。盆骨破裂、尾椎側彎。胸椎與肋骨不僅有壓迫性的斷裂，被折斷的肋骨，很可能還戳穿了肺部與心臟。